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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ory 3:夫妻各自回自己家過年,但,這樣算團圓嗎?

 

Story 3:夫妻各自回自己家過年,但,這樣算團圓嗎?

羽婕和方文,長期留學在外的背景,面對除夕夜到來,再次踏上從小長大的土地,卻感到近鄉情怯,中西文化合併衝擊下,兩人嘗試打破框架,卻找不出最佳解方。

「雖然我知道男尊女卑的文化不是他個人的錯,但為什麼我就必須犧牲!還是,我們都不要回各自的家,就小家庭兩個人過年。反正你本來就不喜歡過年忙祭祖,而你也不可能陪我回去吃年夜飯。」羽婕抱怨著。

「兩個人?這樣是過年嗎?」方文滿臉疑惑,小時候大家族的熱鬧場景仍深深刻畫在腦海中。

「不如你回你家,我回我家呢?」方文拋出新的建議。

羽婕不置可否,乍聽之下,方文的話蠻有道理,不讓自己委屈、也不讓他為難,兩人都能回自己家開心過年,初二各自回外婆家。回想,交往時這樣過了幾年,雙方相安無事,也未起波瀾。

「但好像哪裡怪怪的?」羽婕吞吞吐吐地說:「夫妻過年還是各奔東西,這樣為什麼要結婚啊?」

「對你們來說,團圓的意義是什麼呢?」我好奇。

「我想過年回家時,仍擁有爸爸媽媽的關愛、爺爺奶奶的疼愛,叔叔伯伯的照顧,讓我繼續當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。」羽婕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
「那你希望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後,要在哪裡過年呢?」我又問。羽婕剛才閃過臉上的笑容,又隨著沉思消失。

「你們有想過,如果我們徹底落實,每個人都回『自己家』過年的規則,除夕夜你就只看到爺爺、爸爸、叔叔,但是看不見來自不同娘家的奶奶、媽媽、嬸嬸,如果她們也各自回到娘家,這是你想像的團圓畫面嗎?」兩人都搖搖頭,但除夕夜就只有一個晚上…

給妻子的話

■疼惜照顧自己,提升自我價值

所謂婚姻的平等是,我有的,你也有;還是我沒有的,你也不可以有?寧可選擇一起受苦,因為他擁有的團圓,是從妳這裡讓出的,被迫讓出的被剝奪感,讓妳無法正視對方的喜悅,更引發自身強烈的痛苦與失落。

不只除夕夜,成長過程一次次被要求讓出妳想要的,此時反撲力道必定兩敗俱傷。唯有妳感受自己真正值得被愛、被尊重、被重視,學習疼惜照顧自己、為自己的需要發聲,自我價值就會漸漸提升。

給先生的話

■別急著對號入座,展開新的對話

聽到太太說出這些話時,體會那份不熟悉的被剝奪感,在生氣反擊之前,也試著用這些不舒服的感受,對太太的處境產生新的理解,展開新的對話吧!

給你們的話

■重新界定團圓,鬆綁文化的束縛

薩提爾說:「問題不是問題,如何看待問題才是問題。」如果,我們並不認同,除夕夜團圓飯定義誰是一家人這個舊有的觀念,與其大動干戈的革命,能不能更輕盈的賦予農曆年團圓一個新的意義?

試著想想,當我們將農曆年的團圓,從一個晚上,變成一段假期9天,在農曆年間與我共度,都是我的一家人,現在感覺如何呢?好像可以喘一口氣,不再動彈不得快要窒息,彷彿給予雙方更多彈性空間可以商量,這是一個開始。

如果,我們把習俗除夕回男方家、初二回娘家,從嫁娶男尊女卑的觀念,轉換成一家人「輪流」團圓的概念,把習俗規範轉換成幫助各家團圓的時間建議,一種生活指引的態度,更重要的是,在溝通團聚活動安排時,抱持尊重彼此,平等對待的信念,被壓制與剝奪的痛苦,就能漸漸鬆綁。

■改變團圓的視角,成為孩子的歸屬

團圓沒有標準答案,形式各家自由發揮,回到團圓的意象─想要和家人團聚交流,齊聚一堂,一個都不能少。「你回你家、我回我家。」看似雙方不用拉扯,或許與想像的團圓畫面仍有缺憾。

回到團圓的視角,當你還是孩子,抬頭看大人圍繞守護著你,一份安全歸屬就是團圓的畫面;漸漸長大,過年不再只是拜年收紅包,開始承擔責任壓力,照顧長輩、送紅包,成家後你們可能在不同畫面缺席,再過不久有了孩子,你會盡一切努力,給孩子一個家,你開始成為孩子的歸屬,你和另一半在哪裡,哪裡就是家。你發現了嗎?你從「回家」的角色,移動到你們兩人,就已經是「家」的本身。

■走在回家的路上,我是好的

農曆年節,當你們帶著孩子回到故鄉,不僅跟爺爺奶奶拜年放炮、也和外公外婆走春,有時又能窩在小家庭發懶。當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,在每一個家,都享受幸福快樂的時光,讓我想起薩提爾的自我價值宣言:「我能看、聽、感覺、思考、說和做。我有方法使自己生存、親近別人、有生產力、能為自己由外在的人事物找到意義和次序。我擁有我自己,因此我能駕馭自己。我是我自己,而且我是好的。」

是的,在我的、你的、我們的除夕夜裡,我是我自己,在薩提爾的滋養中,繼續走著,我知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,而且我是好的。

 

( 圖片及文字皆出自親子天下雜誌 )